【鸣佐】缘定仇冤家 天造好良人 04

*死对头下凡历情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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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佐】缘定仇冤家 天造好良人


04.题金榜状元守边疆 点翰林学士意难藏

这之后,佐助连同其余贡士于宫城讲武殿内接受了殿试,皇帝到场亲自开科取士。开考一天后于日暮交卷,尔后经八名考官轮流传阅做评,最终十名最佳者的文章进呈皇帝,由皇帝评出一甲三人。


鸣人等在宫城外,从天亮等到天黑。晚饭时分肚饿,只得买了个烧饼,蹲在宫城门口继续等着。


书童不及鸣人眼尖,他一眼便在众多贡士中寻着了佐助。叼着烧饼站起身来,本想挑个最潇洒最风流的站姿,不成想腿脚发麻,差点扑倒在地,还是佐助急急走上来扶住他才免了丢人。

“状元喝酒去?”叼着烧饼含糊问道,话音刚落,周遭数十道目光集中过来,经殿试后一张张憔悴低迷的面容惊得鸣人推了佐助急忙走出人群去。


考了一天,佐助也饿得步伐有些虚浮,扯了鸣人嘴边的烧饼就往嘴里塞。鸣人拍着他后背说慢点吃,早定好了一桌好酒好菜,只等你出城门来为准状元接风了。

佐助按住他聒躁的嘴,低声说:“你想被这些刚考完试暴躁愤懑的书生们打死不成?”

“打我做甚?该打一甲一名泄愤才是。”

放榜前,一向淡然的佐助也有些急躁了。他曾读过其余各州会元的文章,均是才华横溢、辞藻颇丰。鸣人对他无条件充满信心,可临到看榜前他却有些退缩了。

“别人都是往里挤,你怎地就知道往后退?”刚说完话两人又被拥挤在金榜前的人流往后推了几步。

佐助讷讷地答:“有什么好看的,走了,你过两日不是要文考吗?”

鸣人拽着他狠狠推开身前的人往里挪:“不看我今晚睡不着觉,你便陪我看一眼吧。”

“那…那就陪你看一眼。”

鸣人悄悄使了气力,被拨开的书生只觉一股劲风袭来,自己便退到好后头去了,不禁破口大骂:“哪来的莽夫!丝毫不懂礼数!”还未骂完,又被推到人群后了。

挤到榜前,佐助眼神飘忽,朝鸣人道:“你快看。”

鸣人仰着头眯起眼睛,哪也不多看,视线只往那一甲一名的名字飘去。看完便又拉着佐助退出人群来,扯下佐助的荷包掂量掂量道:“大状元,请客吧。”

两人走远了,两书童方才挤到金榜前,看清名字后一蹦三尺高:“是我家少爷!我家少爷中状元了!“

旁的书生当即拉住这矮小书童急切问道:“在哪里?中状元的在哪里?!”


推搡间书童全身生疼,也不忘大肆宣扬,语气骄傲得不行:“我家少爷可是连中三元!”

这下不得了,金榜也没人再看了,小书童可被折腾了个遍。满城皆知今年状元乃数年来头个连中三元之人,众多书生连连寻找,却都没见着状元郎的真面貌。

这一次鸣人没挑那家最好的酒楼,两人站在“戏春阁”门口,鸣人还未来得及介绍“这是京城最好的青楼”,便迎来一阵脂粉味十足的香风,将两人带进去了。

入了戏春阁,周遭皆是盛装打扮的女子,环肥燕瘦,各有风姿。使尽了法子搔首弄姿,暗送秋波。

鸣人抓住机会进行了介绍。

“公子,可不能这样说。我们这里呀,多的是卖艺不卖身的才女。”

佐助心知鸣人大抵只是想到青楼来寻个热闹,在金火城中父母管得紧,他二人还从未进过青楼。无奈道:“只安安静静喝点酒、听点曲。”

鸣人接话道:“陪酒的姑娘也来两位。”

“一位。”

莫看这戏春阁是间青楼,也许是为了迎合前来“弹琴听曲、饮酒赋诗”的书生,雅间内隔开了屋外的喧闹声,装潢雅致,清酒古琴、文房四宝齐全,甚至有假山流水,一派风雅景象。

古琴声声不绝,佐助嘬着杯清酒,盘坐于软垫上,鼻尖没了那股脂粉气舒爽许多。鸣人那一边同前来陪酒的女子推搡半天,你一句“公子饮酒”,我一句“美人再一杯”。

佐助摇摇头,漫不经心问道:“还不回去温书?”

这边鸣人又劝那美人喝了一杯,几杯烈酒下肚,美人眉头轻蹙,那柔软腰肢便倾了倾,低声细细说道:“公子,奴家有些醉了。”

“你觉得我还考不过那些人?”鸣人扶住靠过来的美人香肩,语气惋惜,“这么快就醉了,那你出去吧。”

美人愣住了:“是我出去?”

鸣人奇怪:“不然呢?原本只想来青楼试试美人陪酒的滋味,不过你既醉了,我也不勉强。” 

美人站起身来,还未想离开:“公子既到青楼来,却不想行那事…”

鸣人扔了一锭碎银过去:“再叫两坛状元红。”

佐助正翻着身旁放置的琴谱,听他这样一说,只觉头疼:“你自个儿喝。”

“状元红名字怎么来的?就是状元喝到吐血见红,才能算是真状元!”

翻了个白眼,佐助兀自念着琴谱:“无知,懒得同你讲。”

鸣人讥诮道:“那你说说这红字何解?”

“不过是仿了女儿红的名字,谓之‘地埋女儿红,闺阁出仙童’。”

鸣人抢了他的琴谱,恼他不认真同自己说话:“要我说,这红字只有一解——那便是,最红最艳,状元饮酒的唇啦!”

佐助皱眉摆手离他远了些:“你竟调戏我?”

“不敢不敢,高攀不起状元郎。”

甘醇的酒香飘满室时,佐助还是分了一坛来喝,两人醉酒而归,暂且不提。



两日后,武举开考,先文考军事谋略。鸣人也当真没说错,他早早便答完了题。无奈不到时辰不能出考场,无趣盘坐桌前,趁考官巡视时将蘸满墨汁的毛笔轻轻一甩,那考官身后衣衫上便多了深色墨印。往来几次,墨印连成个猪头,考生都捂着嘴抽搐着暗笑。

武考时演武场周围有层层台阶,考生的亲人朋友可坐于台阶上旁观整场考核。佐助坐于看台上,几乎都无需多看一眼,光凭马背上那背对着他的脊梁,他就能认出执弓的人哪个是鸣人。

驾马挽弓,搭箭射出,动作流畅又优雅。鸣人不似其余习武之人一身横肉,行为野蛮。他体格纤长,身姿飘逸,一举一动既有武人的力道,也有文人的潇洒。不像武夫,更像富家风雅公子。不多时看台上的目光便都跟着他了。


考到摔跤之时,那对比更为明显。鸣人只轻身躲避,随意抬手贴近对方肩膀,绕一圈后用掌心承腕力将其推出。脚尖点地,衣袖轻笼,便是一场胜利。

隔日出武榜,佐助从鸣人怀里伸进手去,掏出银票,一张张数着:“状元郎,你要在何处摆席请客?”

武状元“哈哈”两声大笑,气势随即弱了下来:“随状元你想,只是本状元今日不想喝酒了,这几日喝得多了,有些腻。”

“状元红总该要来一坛的,要见那,最红最艳,状元饮酒的唇嘛。”

鸣人摇头晃脑道:“错!本状元不饮酒,也唇红齿白、艳丽非常。”

佐助摇摇头:“可要点脸吧。”


科举后,为着迎合前来京城的书生,京城入夜后有画舫游湖,沿着湖边漫步,便可见着那端坐于画舫之上的如花美眷或抚琴或吟唱。而岸边的公子书生便拿了朵白色山茶,待画舫游至身前时,将茶花抛到船上去,以示爱意。翌日便数这些有特别标志的茶花,评个第一舫姬,身价随之水涨船高。

刚到湖边,便有年纪不大的小厮行个礼,将茶花递过来,指着自家姑娘的画舫道:“公子千万将花送与那紫帘舫上的姑娘。”

佐助接了朵茶花,鸣人道送花不如送银子,酸儒做派,拒了。行到半路,有唱着闺怨调的歌伎乘船过来,问道:“公子可愿将茶花赠予奴家?”

佐助婉拒后又有许多画舫往这边划来,像是看中二人芝兰玉树,纷纷出言求花。

鸣人烦极了,远观美人十分惬意,可若美人行至近处来却聒躁不已,那便着实令人烦躁了。实在恼了,鸣人一把将佐助怀中茶花夺过来,恶声恶气道:“没你们的份了!去别处寻吧!”

伎子们怨他不知怜香惜玉,鸣人一手把玩着白色茶花,连连朝她们摆手。画舫接连离开后,鸣人问道:“要给谁?”

佐助别了他一眼:“都走远了,能给谁?自个儿留着吧。”



武举放榜后第二日,皇帝召文武举一甲三名进宫。下令武状元代替皇帝巡辽西军营,封六品绥边将;文状元入翰林,授六品翰林修撰。入职前给一月时间,可回家省亲。


行路半月后,二人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着大红状元袍,前呼后拥,旗鼓开路,“肃静”、“回避”二牌高举,驾马衣锦而归。不仅是本朝,自古以来难有同一州府得文武两状元的佳话,因而更为热闹大气。


在家中待了几日,两人便有些疲乏了。白日里还未出大门去,便被围在门口的同乡堵个正着,一时被诸如“状元替我乳儿取个大名”、“状元瞧我儿筋骨何如”此等问题吵得耳朵直响。便只敢在夜里出门去了,白日许多好玩的好看的都没法再去瞧,颇有些无趣。


待到出发赴职的前个晚上,鸣人来瞧佐助收拾行李。他指着书架上湛蓝封皮的书问道:“这些书都不带去吗?”


佐助又叠了一件外衫,瞧了一眼道:“都记下来了,就不费事带过去了。”


鸣人若有所思绕了几圈,便来到佐助身旁指指点点:“这件轻裘该带,京城入夜了便冷。想你第一年去,应该会被压榨得紧,夜里还工作时便穿着。”


折了轻裘放进包裹里,佐助问道:“你就非得去辽西不可?”


“皇命不可违。”又提起一双鞋道,“这鞋得带,京城人爱穿,你也不能落个土包子的名。”


见佐助没答话,鸣人复又道:“不过是去审视审视军营,四个月便能回京城,不也一眨眼的时间?”


“我问你,若是前方忽发险情,你会上战场吗?”


鸣人耿直道:“上啊,立军功,涨俸禄。”


听罢,佐助无奈道:“就怕你有命想没命拿,莫忘了观主的话。”


将军又看中件淡蓝色薄衫:“这件也带,好看。”


隔日别过父母县官,二人便上路了。到了城外百里,需得分开前行。鸣人往西,去辽西兵营,佐助往北,去京城翰林。


鸣人骑在马上,肆意调笑着:“好歹你可文武双全,别被欺负了。”


轻轻踹着马腹,佐助转过头见鸣人衣袂飘飘,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像是永远也歇不了,回道:“去到那边,军中将领均资历颇深,你也别太不客气。”


鸣人笑着应下了,一甩马鞭,往西绝尘而去:“四月后京城见,莫要太想念我!”


佐助觉这人无耻极了,想要再顶他两句,最后却只是笑得温润:“各自珍重。”


 

半月后,佐助返了京城,领六品职入翰林。虽是状元,然而能进到翰林院中的大人,哪一位不是身居一甲三名。佐助是新来人,领了些杂事,便在翰林院住下了。


如鸣人所言,佐助做些吩咐下来的事时,常忙到半夜。朝廷水深,他知哪样规矩不能僭越,哪种人心眼最小。心中觉着这样的刻意打压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成大事者何惧区区压制。依旧不卑不亢,做了吩咐的事,但也绝不受着欺辱。


京城夜间的风冷冽刺骨,佐助盘坐与矮几前,一边在纸上写着该清点的东西,一边将左手靠近火炉。


写到一半,忽然想起曾带了件轻裘过来。起身去翻出来披上时,佐助慢了动作,心中难免想着在偏远辽西的鸣人此刻如何。西边更冷,也不知他有没有带上厚的衣衫。鸣人一向自诩身体强健,不愿穿厚衣裳挡了自己飘逸的身姿。若在寒重之地还这般作妖,一定会染上风寒病。


便回到小几前,另抽了张纸,想写封信差人送过去。


佐助握了半天笔杆,也未想到该如何开头。又思忖片刻,下了笔:“绥边将军,近来如何?想来应当是游龙入水,猛虎归山,自在得很了。当日我原本有许多话想同你讲,但见你实在没脸没皮,我也懒得再说,但还是要同你提一提。金火观主给的护身符你可有好好带着?若要说更容易丢了命的,大抵还是将军您老人家。好生顾着自己,别成天跟谁卯着劲儿似的往前头冲。整四月已去了半月,距你回京也近了许多……”


写到这里,佐助猛然停了笔。他审视着刚落笔写下的这句话,心里鼓声大作,脸上飞了丝不易察觉的红霞。他觉得不妥,便蘸了墨汁将最后一句涂得丝毫看不出字来,信纸顿时显得有些脏乱,便又新抽了张纸,将前头的句子誊了一遍。尔后又添了句:“夜里多加件衣裳。七月京城见,莫要太想念我。”


想起当日鸣人在马上那嚣张模样,佐助笑了笑,心里又想啐一口。暗自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拢了拢轻裘,又拿回册子来继续清点了。


 

辽西气候不好,白日里干燥,夜里又阴湿,以至于庄稼难以长成,此处住民的生活也大都朴素简单,民风淳朴。再加之多和善异族,整个辽西显得格外和乐融融。


鸣人到辽西后先四处逛了逛,在主城街上看到许多外族的小玩意儿,他每种买了一件,着人包好。又尝了许多味美的吃食,心里头一一记下,对比了佐助的喜好,想着待到回京之日来买些他铁定爱吃的带走。


鸣人说佐助去了翰林院大抵会被欺压得每日忙到半夜才能歇息,这话放到自己身上,也不遑多让。


鸣人初到兵营,无功无绩,年纪轻轻便点将,引起许多戍边将士不满。他要求整兵集合,全体兵士姗姗来迟。他要查军饷,每个营里管账的就总不在阵中。绊子使了许多,鸣人也只是一笑置之。他皇命在身,却不想用此压人。说不定将来这阵中皆是他手下将士,以能服人,方能收服军心。


夜里辽西湿冷,饶是鸣人身体健壮,不多穿几件衣裳也抵不住湿气侵体。眼前摊着众军将士的花名册与军饷记录,他早知道军中贪污军饷是惯例,可也看不下去每月发到士兵手中的军饷不及朝廷拨下来的一半多。


烛火映着雪白的纸张,鸣人蹙着眉头对数,心中不禁烦闷不堪。闭上眼揉了揉眉心,鸣人小心拿过放在桌边的一朵枯萎大半的白色山茶,对着烛火看了半晌,蓦然笑出声来。


那山茶被他装在行装里一同带了过来,被柔软的衣物包裹着,却也被挤压得有些变形。鸣人忽然想起,佐助曾说过若不想一朵花逐渐枯萎,花瓣一一掉落,便将花紧紧夹在书页中,压做扁平一张后,便能永久留存。


便翻出一本兵书来,将茶花夹进书页间,小心理平了花瓣,慢慢将书合上,挑了个不易被打落的地处放好了。

 

---TBC---


废话/
关于科举啊、冠礼啊甚至读私塾、束发的年纪什么的真实存在的概念,我都有认认真真查资料再写的!基本背景都是参考唐宋时期的,可以当成,科普!【别瞎说了

辽西是辽宁省的西部,我只是为了用一个好听的词来描述西边才选的……大家不要被误导了!

异地恋真不容易(x

双向暗恋真不容易,想做单纯的朋友真不容易。暧昧让人受尽委屈,唱起来!

有甜甜的吗?有吗?有吗?(有病

依旧谢谢阅读!


22 Oct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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