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化物志 -「 九尾狐」篇

Cp:鸣佐

 

字数:9k

 

关键词:九尾狐、阴阳术、杀生石

 

写在阅读前:【追人小僧】篇 的前文,偏向中国式的九尾狐和日本式的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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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佐】化物志

◎青盲


【九尾狐】篇


01.


自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开辟阴阳之道,拯救万物苍生以来,阴阳师这一伏魔降妖的职业就此代代流传下来。


到宇智波家这一代,已是走出过许多优秀的阴阳师了。而被称为最接近安倍晴明的阴阳师的,是宇智波佐助。


佐助是个天才,在阴阳术上的修为丝毫不亚于家族的老人们。而他又师从于与安倍晴明、安倍泰亲并称为安倍家三大阴阳师的安倍有世,良师的教导再加上佐助的天赋,造就了宇智波家通阴阳道、知天文历法,可话鬼神、驱妖魔的天才阴阳师。


纵使世人和族人怎样评说佐助的天赋异禀,但安倍有世却从未赞许过佐助的优秀。他总把“安倍晴明无人能超越”挂在嘴边,佐助心有不甘,却无法反驳这句话。


相传安倍晴明曾将名动天下的妖狐,蛊惑了鸟羽天皇的九尾狐“玉藻前”收伏,这在他浩如烟海的功绩中一向是最闪亮的一笔。


佐助虽然是世人口中完美的天才阴阳师,但终究只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对于安倍晴明,他既有仰慕,也有妒恨。生在这大阴阳师之后,再怎样有才能的人也无法望其项背。佐助有心效仿安倍晴明最光耀的除妖事迹,但安倍有世总能提前察觉到他占卜九尾狐所在之处的动作,言辞严厉的阻止他。


佐助却从未放弃,诛杀九尾狐这一目标就此埋藏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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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安倍有世应邀前往距京都约一月脚程的王府为病痛中的亲王占卜驱邪。在京都的宇智波大宅里,佐助又一次进行了占卜。这一次,安倍有世却没能早些察觉到。


“比叡山…不能再更详细了,好厉害的妖怪。”佐助收起了占卜的用具,理了理身上淡蓝色的阴阳袍,片刻不停的就往比叡山奔去。


比叡山距京都大约半月脚程。这是一座大不见其边际的高山,腰际终日有浓雾缭绕。四周的村民都不曾登上过比叡山的半山腰,据说这浓雾是剧毒之气,是山上的妖物为示意地盘归自己所有所留下的印记。


佐助却明确的知道,这烟雾是九尾狐经年在山间吞吐气息造成的,无毒,但却有被九尾狐摄取心魄的可能性。从平安时代起,九尾狐就一向被化说为美艳的女子模样,媚术过人,轻易的便可勾起人的爱慕之心。而被她带走的人,或是被她引诱作恶多端,或是被作为食粮饮血食肉。


比叡山上风景大好,绿植在小道两旁肆意生长,放眼望去高大的树木盖过头顶的天空,给人一股置身于绿色海底往上瞧去的感觉。清新的泥土味道让已经受不住京都那污浊气息的佐助长长的呼吸,仿佛把心都洗净了。虽然是去捉妖,但佐助也并不急于一时,只要在师傅回到京都之前把九尾狐的魂魄带回便可。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把握,自己早已是超越安倍晴明的阴阳师了,只是师傅不愿意承认罢了。


走走停停,约莫过了大半天,走到快半山腰的地方,就再也没有小道了,人们从没有上去过,也自然没有人为踩出的小径。佐助有些艰难的劈开脚边浓密的灌木丛,拨走伸长到身边的树枝,一步步的往上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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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从佐助上山之时起就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这单纯的力量让他有些回想到了安倍晴明,从他们身上的力量传达过来的质感很相似。他不是安倍收伏的那只玉藻前,却也同玉藻前同宗同祖。玉藻前的死亡让妖狐一族意识到了世间除了天神以外,还有名为阴阳师的一支力量可以让他们伏地。自此他们逐渐隐去自身在世间的存在,不再作恶多端,也不再被人铭记。


这只九尾狐却饶有兴趣的用大大的毛爪子托着腮,细长的红色眼睛转来转去,想着要怎样捉弄一下这个厉害的阴阳师。他太寂寞了,自从赶走了大天狗住在这宫殿里,就再也没有人或者妖来同他说话了。他们都在恐惧,看到他缓步踱来,连动物也在洞中瑟瑟发抖。他们都在私下说,九尾狐这一族,是最暴戾最嗜血的,一个不舒心就会随便捞走离自己最近的人类动物或者山精鬼怪嚼下肚去。


九尾狐叹了口气,我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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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忽然就暗了下来,还开始刮起了阴风。佐助警惕起来,这说明他已经接近了九尾狐的住处,而妖物也感知到了他的存在,正在警告他别再靠近。佐助拿出符咒和式神,开始准备与妖物的第一次交锋。


九尾狐趴在榻上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指头,缓慢的旋转着。他能感受到这座山上的天地之力都系在他手中,他要看看这阴阳师要怎么破解。


妖风越刮越大,打在身上像是许多粗长的鞭子接连不断的抽过来,连带着天色也灰扑扑的越来越暗,四周的风声里逐渐夹带了幽怨的哭泣。佐助抓住身旁的树木稳住身形,两指夹住第一张符咒,默念:“丁乙玉卿护体符,急急如律令!”


手中的符咒冒出蓝光,随即化为灰烬,而佐助周身被柔和的浅蓝色光罩罩住。这光罩为他抵挡了扑面而来的风尘,也让他能够不依靠树干而站稳身形。


佐助又拿出另两张符咒,分两手夹在指间,分别一一喊出符咒的名称:“甲午玉卿破煞符,丁酉文公开路符,急急如律令!”


两张符咒又发出蓝色的火焰燃为灰烬,而前方的大风像是被划开了似的,能够用肉眼看到被分作两边,中间呈现出了平静无波的地带,而两边的树木仍旧被风吹得弯出可怕的弧度。就着符咒的时限,佐助飞快的越过四处伸过来的枝桠向山上奔去。



九尾狐微眯着眼停下了在旋转的指尖,放回被他束缚的天地灵气。他舔舔爪子,直起身来,准备亲自去见见这个胆大的阴阳师。



02.



正在佐助在前两张符咒失效,准备燃起新的符咒时,耳边的风声忽然停了,天边的黑云也褪去了颜色,又是一派风和日丽的美景。


似乎是妖物停下了攻击,微微一思虑,哪怕是陷阱也得冲进去,与其停下来让妖物有机会继续攻击自己,不如一鼓作气正面交锋将其诛杀。佐助握紧了符咒,片刻不停的往山上赶去。


未至山顶,就走到了一片平地。似乎是人为的从山的边界往里掏出了一块山体,宫殿坐落于其间,正可以从被掏空的地处形成的断崖往外望到山下的景象。云雾缭绕,绿树成林,村落稀疏的散布在高山周围,房屋和田地都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星罗棋布。


想必这里就是妖狐的住地了。佐助小心翼翼的接近这座巍峨华丽的宫殿,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门内是大殿,金碧辉煌,格局完美,正上方的金色座椅上,坐着一个男子。


几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哪怕就算佐助并不知道此处有九尾妖狐的存在,也可以确定这人就是一只狐狸幻化成的人类。

九尾狐,全名金毛玉面九尾狐。这男子有一头比殿内的鎏金色彩还亮丽的金色头发,生了一副好皮相,但偏偏两颊处还留有几根胡须,就像是法力低下的小妖怪无法完全隐藏自己为妖的特征似的。


但佐助知道,这狐狸不可能隐藏不住自己的面貌,这大概是一种挑衅和示威。佐助细细的端详着眼前的男子,企图找出他破绽百出的姿势中最致命的一处,却不知为何看到了他的双眼。


这眼睛很美,像是头顶的蓝天,又像碧蓝的深海。让佐助联想到了初登上山时,看到的深邃的绿色树海。其间浸润着丰沛的情感,有欣赏,有怜惜,还有占有。



--



九尾狐坐在大殿之上,看着微微佝偻着身子万分小心推门而入的阴阳师。在看到自己的片刻,这个阴阳师在诧异和细微的无措中挺直了脊背。


在阴阳师看着自己的同时,狐狸也在认真的观察他。


他的黑发很软,即使被束成马尾别在脑后,也可以看出柔软的质感。黑色的眸子很亮,颜色很纯粹,让狐狸联想到了寂寞的黑夜。在他的眼里,有敌意,有好奇,还有孤独。


“阴阳师啊,你是来杀我的吗?”狐狸打算先掌握局势,悠悠的出声。


阴阳师警惕的将符咒握于胸前:“没错,为除妖而来。”


狐狸慢吞吞的将手臂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托着腮:“你很寂寞。”


人类毫不犹豫的还嘴:“我看你是在说自己吧。”


狐狸认真的点点头,湛蓝的双眼里光华流动:“对,我很寂寞。你要是杀了我,这世间就只有你一个孤独的人了。若是不杀我,也许两种孤独会相互吸引。”


对面的人丝毫没有放松,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看不出你这妖狐还挺会学人说些深奥的话,只可惜…”


说着阴阳师忽然腾起了身体,刚刚的拖延像是在蓄力,直直的朝座上的狐狸冲来,口中大喊着:“甲午玉卿破煞符,急急如律令!”


狐狸从座椅上站起偏过身子,躲过了他手中的符咒。正欲还手,肚腹上便被轻拍了一下,下一秒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飞了出去,直直的撞到殿中的立柱上又掉落到地上,将立柱撞出了数条裂缝。


狐狸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朝上看去,阴阳师正将右手手背面向他,其上有血红色的符咒:“手背符,你大意了。”

狐狸的眼神深沉了些,却带着笑意,太久没有遇见有趣的对手了。


阴阳师捏紧了手中的符咒,弓紧了身躯,下一击一定要他的命。



--



狐狸很喜欢这个阴阳师,尽管现在他的脸像自己变成狐狸模样后的肚子一样肿胀,额头上的绷带也缠得难看极了,但是狐狸依然很喜欢他。


阴阳师有些孤独,狐狸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他人的身影,只有一个佝偻的老者。而对于那些天生就有亲和力的人来说,狐狸是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后总有一些亲朋的影子在跟随着。


这和自己一样,狐狸想。不过他们也有不同,阴阳师的气质是阴沉的,大概是人类在孤身一人的环境中长成后都会有这样颇为阴暗的一面。而自己则是一贯的乐天派,无论何事何物,在狐狸眼里都是美好的。即使是寂寞,那也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不过他倒是不排斥阴阳师身上的阴暗,按阴阳论的说法,互补为美。阴阳师如光如暗的模样,才是最吸引他的。


只要想到大殿上他熠熠生辉的双眼,骄傲不屈的脊背,还有用手背符打中自己后面上浮现的隐隐的兴奋和自豪,狐狸就情不自禁的想掐住他的喉咙。


人死了,便成妖。



--



佐助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在痛。他正躺在柔软的棉被里,温暖的睡意包裹着,似乎连身上的伤痛都轻了些。


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香味,佐助努力的想睁开眼看看四周。但大概是眼睛肿了,没法睁开眼,只能眯出一条缝,从缝隙里往外看。


身旁放着一个雕琢精美的香炉,其间的檀香燃了一半,悠悠的飘起些细长的烟雾。房间装饰朴素,不似大殿,没有过多的装饰。


窗台边,坐着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叼着一根绿草,正细声的哼着曲子。


九尾狐…佐助猛地坐起身来,扯着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痛。倒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你别太大动作了,好不容易才包扎好的。”有点嗔怪的语气,一双温暖的大手按着佐助的肩膀将他按倒,温柔的替他盖好被子。


佐助只看到他的脸颊、手臂和脖颈,露出来的胸口,都有包扎过的痕迹,不是贴着纱布,就是缠着绷带,手法却有些生疏,缠得松松垮垮。佐助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和手臂,也都是层层绷带缠绕着。


狐狸好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靠在一边的立柱上说:“大殿被打垮了,咱俩都捡了条命,这可是我第一次缠绷带。”


“是我输了。”佐助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极其沙哑,刚说完话就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狐狸扶着他坐起来,递了杯热水,看着佐助接过水杯喝了下去:“想不到你还会这么坦诚,留下来吧。”


佐助凭借声音传来的方向茫然的转过头去,他还没法看到狐狸:“不可能。”


“我说留下来。”狐狸的语气重了些,但却依旧好听得紧,这种好听更像是一种蛊惑。


佐助自然的点点头,心里完全没了反驳的念头。



03.



佐助的伤好得很快,根据狐狸的说法是凭借狐狸的灵气快速自愈的。


今日的天气不错,佐助和狐狸坐在断崖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崖边有一树樱花,因为九尾狐的灵气而常年盛开着,风吹之下偶尔掉落几片淡粉色的花瓣。身后的大殿还是一片废墟的模样,狐狸说懒得修,反正大殿头一次派上用处就垮了,以后住后殿就好。


佐助用指尖小心的捏着刚刚掉落到自己肩上的小花瓣,在阳光下十分通透。


他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惑着他的问题:“九尾狐,你是被安倍晴明诛杀之后投生的吗?按理说前世为妖,若是日行一善,可投人间道;若是作恶多端,则罚畜生道。怎么看后世也不应该继续做妖。”


狐狸摇摇头:“不,被安倍杀掉的是玉藻前,我和她只是同宗同祖而已。”


佐助又有了别的疑问:“玉藻前有名字,你没有吗?”


狐狸呲呲牙,似乎是佐助戳到了他的痛处:“没那么多闲情逸致给自己起名,若是大家都有名字,我就可以得到九尾狐这个好名字了。”


佐助也摇摇头,思虑了片刻:“我叫你鸣人吧,成日狐狸狐狸的叫,不好听。”


狐狸愣了片刻,有些欣喜却别扭的大声反驳:“能给自己起名字的只有父母,这样一来你不成了我父亲?不干不干。”


佐助只是微微笑了一笑,从狐狸的角度看过去,正在盛放的樱花间,却丝毫不比身后的樱花逊色,这让狐狸有片刻的失神。


“鸣人,今后我便这样叫了。”



--



亲王的病痛是由于王府内的五鬼造成,安倍有世在占卜后进行了一次全面的驱邪,将五鬼全都燃尽在半月后日光最盛阳气最浓的午时。


谢绝了亲王的赏赐,安倍有世急匆匆的朝京都赶去。在这半月内,他不止一次的感觉到心悸。他已经老了,年过六旬,现如今最牵挂的不过是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他已离开京都近两月,佐助虽是无人可出其右的天才阴阳师,但终归只是人类,若是他真去寻那九尾狐,妖物无情,陨落不过只在片刻。



--



佐助在后殿一处由多个符咒圈起来的房间内看到了一块石头。起初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散步中发现此处灵气旺盛,好奇之下走过来才发现是鸣人特意布下的。


正在凝气修炼的鸣人察觉到佐助靠近了这个特殊的房间,急忙赶了过来,只见佐助只是远远的望着那块石头,并没有打破符咒前去触摸,松了一口气。


见鸣人紧张的模样,佐助更是好奇这石头:“这石头是什么?”


鸣人将符咒重新设定为允许佐助通行,带他来到被红布托举着的黝黑石头前。鸣人拿起这块石头,光滑的石头表面开始出现一圈圈水波似的纹路,是与主人起了共鸣:“这是我的杀生石。”


佐助停下了正欲抚摸石头的手:“和玉藻前那块一样吗?”


鸣人点点头,转头望着四周遍布房间的符咒:“我怕山间的动物靠近了石头被夺去生命,就在这附近都布下了符咒。”


佐助有些诧异于鸣人的善良心地,他知道鸣人并非是玉藻前那样凭着力量肆意妄为的妖怪,但却没想到,他比人,更加温柔和可靠:“鸣人,你很善良。”


鸣人将石头放回了原处,它又变回了之前毫不反光黝黑的模样。


走出房间,鸣人望着正盛的日光,有些刺眼。他转过身拉住佐助的双手,神色是难得的坚定:“佐助,如果有一天,你因为憎恨而想杀了我,就来这里,毁了那块杀生石。”


佐助疑惑的望着鸣人,自己怎么会因为憎恨而又生出杀了他的冲动呢?


鸣人接着说了下去,语气有些悲凉,眼神变得深邃而沉重:“你会恨我的,你会的。只有你能接近杀生石,只有你。”


佐助的心中也生出了淡淡的悲切,却也只是淡淡的。只像一点茶叶末一样,微小的浮在杯中的水面上。佐助以为它毫无存在之感,但却总是刺眼的扎在心内的湖面上。



夜里,因着最近天色大好,夜幕之上也不会有许多黑云。星辰很亮,一颗颗散落在广袤的夜空。佐助看着此起彼伏微微闪烁的星光,想到了鸣人同样闪亮的眼眸。只是他的眼里,常常生出孤独的树枝,想要找到另一个枝桠连理而生。天上的星辰却是在浩瀚无际的天空中也能轻易找到与自己同亮同灭的另一颗。


要说鸣人更像的,大概还是月亮。光芒胜过身边任何一枚星,却找不到另一轮圆月与伴。这么说来,自己也是一样吧。有太阳明艳的光辉,却没有照拂他人的温暖。


在今天看到鸣人的杀生石之前,佐助从未想过自己为何会驻足在此地。好像是连一点离去的念头都没有,就应下了鸣人的要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心里存着的敌意,都没有了。佐助以为是爱代替了敌意填充在心底,但他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这份爱没有丝毫重量,只有一团空气似的外壳包裹在看不清的内里之外。


里面究竟是什么?



04.


安倍有世回到京都后,直奔向宇智波大宅。


宇智波一族是有名的一支阴阳师,他们的身影渗透进了京都的各个角落。阴阳寮、内务省、连太政大臣,都归于宇智波家。好像这一分支不再是纯粹的阴阳师,而是借阴阳师之名慢慢的掠夺中央的权力。


安倍有世每次来到宇智波宅里,都能感觉到浓浓的贪婪的味道。他不止一次劝诫过,阴阳师不应干涉政事,但权力如流沙,已经一步步困住了宇智波。


佐助不在宅内,据下人所说,在安倍离开京都的同一天,佐助也收拾了行装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只有安倍知道。


即行占卜,卦象显示宇智波佐助已经不在人世。



--



断崖上天气的变化不是很大,夏日已经过去,明明已是入秋时节,阳光却依旧明媚。鸣人总是夸耀般的说,是因为自己的力量影响了整座山的变化。


佐助不言语,只是用质疑的眼神瞧着他。


这日他们也在断崖上散漫的聊着天。


“去集市吧。”佐助忽然提议到,住在比叡山已经快四个月了,除了鸣人之外他还没见过其他的人。看着山下化为无数黑点的村落,他有些想念周围围绕着人的生气的日子。


“集集集集市?”鸣人有些结巴起来,忽地站起身手舞足蹈不安的挥舞着,他从来没去过人类的集市,“会被看出来的我说!”

佐助安抚的对他笑了笑,说到底鸣人只是一个年岁虽大,心智却幼稚的狐妖:“不会的,你好好的把气息隐藏起来,只要不遇见我师父,就没人能认出你。”


听了佐助的话,鸣人稍微冷静了一点,他想到了初见时佐助身后代表羁绊的老者身影:“话说你还从没跟我说过你师父是什么人呢,能教出你这么厉害的弟子。”


佐助的表情变得凝重而严肃,对他来说,师父是无比尊崇的存在:“大阴阳师安倍有世,是安倍晴明的子孙。”


我们九尾狐遇上姓安倍的就没什么好事,鸣人正想这样对佐助抱怨一句,身后忽如其来的庞大敌意让他在瞬间筑起了防御。


“勾阵!”美丽的女子来到佐助身旁,拉住他的手,双脚微一踏地,就将他带回了安倍有世的身边。


安倍有世初见九尾狐的愤怒和对佐助的担心化为了一声叹息:“果真是这妖物将你的气息隐藏了起来,才会卜出你已身死的卦象。”


鸣人站在断崖边,腾蛇的攻击被他尽数返了回去,反冲力也使他险些掉落崖下。他从没有过如此刻一般高涨的怒意,安倍有世侵入的,不止是他和佐助的住地,更是他和佐助间原本无隙的关联。


嗤笑一声:“安倍晴明的十二式神,没想到你也能用。”


安倍有世一副年迈却稳健的模样,身旁站着面貌各异的男女:“为了稳妥的收伏你,十二式神是必用的。”


佐助拦在安倍身前,他明白鸣人不是师父口中应当被诛杀的妖物:“师父,鸣人他和玉藻前不一样,他不该死。”


安倍有些心痛,他的弟子,被九尾狐迷了心智:“佐助,就让你自己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拦住我的吧。”


腾蛇再次朝鸣人冲了过去,他是十二式神中武力的巅峰,鸣人与他交锋中几次落在下风。安倍不顾佐助的阻拦,让勾阵及青龙拖住佐助的步伐,其余式神也都向着鸣人和腾蛇交战的战场奔去。


安倍不急不慌的从怀中拿了一面镜子,在鸣人慌忙的应对式神而露出空隙之时,朝他照了过去。


佐助只见着被镜子照到的瞬间,鸣人重新化为了九尾狐的模样,九条尾巴挥舞着遮蔽天日,巨大的身躯被式神的捆仙索压制在地,将宫殿压得粉碎。而鸣人则是全然失去神智的模样,原本湛蓝的双眼泛着血红,带着冲天的怒意像只野兽一般地嘶吼着。


“这是八咫镜,照出妖物的本样,破除施下的妖法。”


佐助一瞬就明白了为什么在与鸣人相伴的日子里,心底总是像笼了一层薄雾一样,任凭自己怎么探索,也没办法瞧见那爱的外壳里装的是什么。


因为那里面装的是鸣人的术。


玉藻前施妖法蛊惑了鸟羽天皇,化为美艳的女子勾人心神原本就是九尾狐一族最为擅长的。这一次,鸣人以和玉藻前一样的法术,施加在了自己身上,蒙蔽了双眼和心神。


佐助停下了挣扎,往鸣人那边望去。日光透过鸣人的身躯照了下来,他有些看不清鸣人的模样。正如一直以来,他从没有真正看清过鸣人。如果没有陷入鸣人的法术中,早在初登上比叡山之时,他就已经将鸣人诛杀在地。


也就不必像现在这样,憎恨中夹杂着零星的痛苦。折磨着自己,到底是该爱,还是该恨。


鸣人说得没错,他会恨他的。



--



“有世,找到这妖狐的杀生石了。”太裳朝九尾狐身后被压塌的一处房间指了指。


安倍点头:“去毁了它。”


佐助仍旧木木的站着,鸣人还在挣扎,他的嘶吼很痛苦,雪白的尾巴逐渐变得无力的耷拉着。捆仙索随着他的动作越收越紧,勒进了他的皮肉和魂魄,也勒进了佐助的双眼。


他在思索,在寻求答案。


思索着狐狸所设下的法术,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寻求自己对狐狸是否怀有爱,还是只留下恨意的答案。


黑色的杀生石正不断的朝周围释放着能量,它感受到主人的灵魂正在不安的颤抖着,因此它要保护自己。即使肉体被毁,只要杀生石仍在,九尾狐就不会死。


太裳站在离杀生石不远的地处。杀生石是九尾狐这一族最厉害的物什和退路,这股能量带有剧毒,不论人神,只要浸染片刻,轻则重伤,重则暴毙。


凝神聚气,搭弓起箭,必须要在箭矢被剧毒融化之前击碎杀生石。


在箭射出的前一刻,佐助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太裳慌忙的收回将要射出的箭及力道,反将自己打倒在地,而箭矢已经射出。

安倍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在太裳耳边:“佐助!躲开!不要碰!”


向杀生石看去,它已被佐助捧在手掌。佐助的下腹,被太裳融汇灵气的箭矢射中,穿透身体,箭尾还在铿锵作响。


佐助拾起杀生石的瞬间,鸣人不再挣扎,像是不安的灵魂终于被抚慰,沉入了温柔的梦境。佐助的思绪也好像终于找到了平静的归宿,意识逐渐清明起来。


佐助将杀生石拿近脸颊,对着它喃喃自语:“我不知道该不该救你,总之,别再回来了。”


杀生石颤抖了一下,似是回应佐助的话语。


转身朝断崖跑去,勾阵脚踏莲步追来,却被杀生石的冲力击倒。


似乎是鸣人的灵魂在保全自己和佐助最后相处的片刻。


断崖边,樱花依旧盛放,只是随着鸣人灵力的被压制而有些萎靡。


杀生石依旧源源不断的放出保护的冲击,打在樱花树干上让樱花瓣都纷纷扬扬的掉落下来。


一瓣樱花划破空气落到佐助肩上,他用指尖轻轻的捻起花瓣,日光照射过来,通透得很好看。


转过身看了看九尾狐,他微微睁着眼,一派受到安抚后安详的模样喘着气。野兽的眼眸中似乎是有留恋,还有不舍。


佐助没有再说一句话,握紧杀生石跳下断崖。


樱花飘在断崖边,阳光照射下来,只有空空的废墟。



05.



宇智波族长富岳的次子降生了,富岳为他起名佐助,为的是想要他成为和曾经名动一时的天才阴阳师宇智波佐助同样出色且伟大的人。但和为害世间的妖兽九尾狐同归于尽,却不该是他的命运。后世唏嘘于英年早逝的天才阴阳师,也对他以身殉道的意志钦佩无比。


已入佛道的安倍有世来到宇智波大宅,他向天神乞求的百年寿命终于在走完之前派上了用场。


“此子必将给宇智波家带来灭顶之灾,不宜杀生,宜将其流放,任其自生自灭。”


佐助啊,离开阴阳师这条道路吧,别再遇见那只九尾狐。



--



追人小僧在森林里来来回回的绕圈,呆在这片阴暗的森林里已近百年,今天路过的人,依旧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他依稀记得,在断崖边站着一个身影,他转过头朝自己望了过来,那眼神里燃着恨意,但更深的地方,有让人心安的依赖。然后这个男人没有说一句话,在樱花飞扬的时候跳下了断崖。他就是要找到这个在明艳的阳光下身死的人。


天神说,九尾狐本是不可多得的天地灵气之化身,但,是你放弃千年的修为向我乞求踏入轮回做一只追人小僧。若他愿意原谅你,那你便再重来吧。



小僧至今也未曾想明白,那个跳崖的阴阳师,究竟是因为九尾狐施下的法术而救下那块杀生石的,还是因为爱。



Fin



俺的废话/

这篇也爆到9k了 累瘫在电脑前

将【追人小僧】篇里的一些伏线都解释清楚了 其实到最后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想要佐助恨鸣人 还是爱鸣人 大概 还是爱吧…


以下是文中一些设定的解释:


日本传说中玉藻前是来自于中国的九尾狐 也就是妲己 我就将其作为女性的能力融入了鸣人的能力中 


比叡山 大天狗的居住地 因为没找到九尾狐的 就借来用用了 


佐助使用的符咒 因为没有找到阴阳师的符咒 就借用了小说阴阳先生中的几种


杀生石 原本是玉藻前死后的恨意化成的剧毒之石 我修改为了九尾狐的灵魂石


十二式神 借用《少年阴阳师》中安倍晴明的式神


安倍有世 历史上真正存在的阴阳师


依然谢谢观看!!


24 Apr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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